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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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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3 章

宮人換了熱水,婉芙沐浴過,坐到妝鏡前篦發敷面,她塗著膏脂,眼眸若有所思地掠向凈室。

少頃,簾幕掀開,李玄胤從凈室而出,察覺到註意過來的視線,雙目敏銳地看過去,正對上婉芙的眼。

四目而視,女子臉蛋如盈雪般白皙,青絲散覆在肩頭,齊胸的襦裙呼之欲出的飽滿圓潤,媚意多姿,惹人生憐。

李玄胤喉頭微動,稍稍錯開眼,想到這女子是他的嬪妃,即便是未來的“他”,也是他的女人,本沒什麽避諱,視線又移了回來。

想了想,開口,“朕還要看幾道奏折,你先歇著。”

其實那幾張折子並不緊要,只是這女子生得太過嬌媚,他禦駕親征大半年,與一眾將士同出同住,軍中不得豢養美人,他身為主帥,自當以身作則,故而,那時的他,當真有大半年未碰過女人。倘若此時佳人在側,他難保忍不住會做出什麽。

若是往常也便罷了,這女子有著身孕,難免會生出不適。他心中深處,似乎迫切期待著與她這個孩子的降生。

婉芙眉梢挑了挑,一雙水霧般的眸子裏似是含著狐疑不解,卻沒再問什麽,起身福了福禮,“那臣妾就先去歇了。”

李玄胤一本正經地點點頭。

待婉芙進了寢殿,李玄胤對著禦案上的奏折,眼前盡是那女子坐在妝鏡前,裊裊身段的影子。

這一日,他愈發體會到“自己”為何會如此偏愛這女子,更無法忽視掉,每每面對她時,心頭那股無法壓抑的歡喜悸動。

他無意識地撫住胸口,胸膛中心臟因那女子的跳動久久不停。

寢殿裏,婉芙沒有睡,她側著身子,面對裏側,那種感覺愈發強烈,手心揪緊了衾被,攥出深深的褶皺。

半晌,旁邊的床榻陷下一處,男人規規矩矩地躺在她身側,並沒多做出什麽,須臾,一只手掌撫住她隆起的小腹,手臂搭到她的腰身。

婉芙翻過身子,眼眸擡起,燈光映在她眼中,盈盈如玉,面若桃花。

李玄胤盯著這張千嬌百媚的臉蛋,鼻翼下是這女子淡淡的甜香,下腹一陣發緊,攬人的手臂隨之收緊幾分。

“沒睡?”

男人沈下聲,嗓音喑啞。

婉芙挽起笑,頗有嗔惱意味,“皇上忘了,臣妾明日生辰,皇上說過要給臣妾題一首詞。”

李玄胤瞇了瞇眼,回憶“他”曾承諾過這女子的話,並未翻找出什麽生辰詞,胸懷搭上一只柔荑,那女子往前推了推他,撅著嘴撒嬌,“臣妾不管,皇上自己承諾的話,可不能誆騙過臣妾!”

這一推,簡直把李玄胤骨頭都推酥了,他眸底愈發深沈,幾欲按捺不住,手掌按住這女子亂動的手,應和道:“金口玉言,朕不會忘。”

聞言,婉芙臉色淡下來,抽出那只手,撐坐起身子,盯著李玄胤的眼,“你不是他。”

李玄胤眸色斂去,他抿起唇,隨之坐起,“我是李玄胤。”

“但我不是認識你的李玄胤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婉芙蹙起眉,隱隱心驚,手心出了層涼汗,不自覺攥緊了被角。

李玄胤不必再繼續偽裝,露出本有的冷淡漠然,“朕也不知為何。”

“朕本該在鹿野,受重傷後,醒來就是在五年之後。”

婉芙顫了下身子,面頰陡然失去了紅潤血色,“那他呢?我的夫君去了哪裏?”

聽到這女子說夫君二字,李玄胤先是皺眉,隱隱不虞,“或許是去了五年前的鹿野。”

“朕是他,他也是朕,鹿野一役甚為慘烈,他知曉未來,留他在那遠比朕留在那裏要好。”

這次互換,不失為一件壞事。

男人眼中,露出屬於帝王的深沈城府。

嘉明二年,鹿野

連戰數日,蠻夷退去數十裏,兵退後,滿城瘡痍。

這幾日李玄胤又開始為下一波蠻夷攻城忙個不停,到深夜,換過藥,才有時間去想自己該如何回到五年後。

過了大半月,自己在這裏忙得死去活來,那個狗東西怕是正霸著自己的身子和自己的女人談情說愛,過得好不快活,李玄胤越想越氣。不知那女子可看出了面前男人並非是他,倘若真叫那個狗東西三言兩語哄騙了……

那女子的姿容,怕是世間沒有男子能抵得住。李玄胤捏緊了扳指,臉上露出陰沈的表情。

他必須回去,必須立刻回去!

李玄胤陡然跳下床榻,背著兩手,也不穿鞋履,赤腳在地上走來走去。

回去,該如何回去?

驀地,他停住腳步,忽然記起那夜的古怪之處。是雷聲,那陣悶雷響過,他就成了現在的模樣。

婉芙這段日子沒再去乾坤宮,小來福看出母妃不高興,倒騰兩條小腿,擔心地摸了摸婉芙隆起的肚子,“妹妹,妹妹又鬧母妃了麽?”

他記得之前母妃悶悶不樂,就是說肚子裏的妹妹又鬧了。

婉芙擡起眼,溫柔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,輕輕搖頭,“母妃有些累了,福兒困不困?讓乳母帶著福兒去歇晌。”

小來福認真點頭,“母妃歇著,福兒不吵。”

宮人們面面相覷,娘娘自打那日從乾坤宮回來,就鮮少露出過笑,不止如此,娘娘好似很多日子都沒提過皇上,也不去乾坤宮,而皇上,似乎也沒再來過昭陽宮。

乾坤宮

陳德海小心翼翼地進來上茶,不知為何,近來皇上有太多不對勁,說不清哪裏不對,皇上近來處事的這種勁頭,頗有當年剛禦極不久的影子,手段淩厲果決,不留分毫餘地。

他奉上茶水,想到皇上在乾坤宮歇的大半月,多餘提了一嘴,“皇上今夜可是要去昭陽宮?”

湖筆微頓,李玄胤涼涼地朝他看了一眼,陳德海觸到那道視線,脖頸顫了下,驀地擡手打了自己一嘴巴,“奴才多話,皇上恕罪!皇上恕罪!”

李玄胤靠到龍椅上,指腹漫不經心地把玩拇指的白玉扳指,想起那日,那女子的一番話。

“皇上是皇上,天下依舊是您的天下,但臣妾想要的,是自己的夫君。”

這時,心臟忽地抽痛,像被人緊緊攥住一般,李玄胤擰緊眉,倒吸了口涼氣。

“皇上,皇上您這是怎麽了!”陳德海嚇得忙喚人進來,趕緊去傳太醫。

李玄胤雙唇微抿,待太醫進來,把脈稍許,並未發現病癥,李玄胤早已解釋不清近日發生的怪事,他從不信怪力亂神,星象封禪,不過是加強皇權的手段,可經過這一遭,當真由不得他不信。

他擡手讓太醫下去,拂袖起身,壓著心臟的疼痛,急步往外走。

陳德海在後面看傻了眼,小跑著跟上去,“皇上您是要去哪啊?”

“來人,快備駕!備駕!”

聖駕到昭陽宮,伺候的宮人急急忙忙到殿外接駕,李玄胤闊步往裏走,“皇貴妃呢?”

千黛不解皇上和娘娘之間是鬧了何事,似乎是有些不快,她猶豫道:“娘娘……娘娘在寢殿裏歇著。”

李玄胤未再看她,擡步進了內殿。

寢殿隔著一道白梨玉屏,李玄胤擡手沒讓人跟進來,入了裏,床榻裏正靠坐著一女子,手中握一卷閑書,半刻都是那一頁,大抵是未看進去一字。

聽到動靜,床榻上的人才回過神,掀起眼眸看他,眼尾泛著嫣紅,許是是哭過,巴掌大的臉蛋淚意盈盈,好不可憐。

她似是呆楞了瞬,很快坐起身,規規矩矩地朝他福禮。

不過過了半月,身形愈發消瘦。

李玄胤心口一疼,他分不清是生理的疼痛,還是真的在心疼這個女子。

“倘若他一輩子不回來,你就要冷待朕一輩子麽?朕與他,有何不同?”

婉芙紅唇抿緊,避開眼不去看李玄胤,聲音悶悶的,沒有以往的生氣嬌蠻,“皇上不是答應臣妾,臣妾沒有想好,就不逼迫臣妾。”

李玄胤無言,他兩步走近,指腹鉗住了婉芙的下頜,迫使她仰起臉,溫潤的扳指在她的肌膚上抵出一道紅痕,一如初見那日。

他低下頭,含住這女子的唇瓣。

回憶裏,無數次與她歡好,滋味甚美,令他欲罷不能。事實也是如此,這女子是一株罌粟,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,李玄胤都無法抵擋來自她的訁秀惑。

他啞著聲,“朕做你的夫君,不好麽?”

嘉明二年,鹿野

李玄胤尋了兩個星監,又從蠻夷營帳裏綁來兩人,命他們測算天象。說來奇怪,今歲夏日酷暑炎炎,根本不像起雨的征兆。李玄胤耐心耗盡,急得只想把這幾個庸人好生打一頓!

他臉色煞黑,一腳踹翻了圓凳,嚇得幾個星監跪在地上,瑟瑟發抖,生怕算得不如皇上的意,在這兒掉了腦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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